午夜的鲸

能不能在死之前写完

藕饼六一24h/1:00

“李家大宅为你侯着了,现在我只问你愿不愿意。”

司令藕×商人饼。微破镜重圆,无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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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听说了吗,那个李家的三公子要回来了。据说是做了司令,然后被调回来守北川了。”几个小茶房和管事的儿子蹲在一起聊天。


    “哟,这可真真了不得,司令不是大官嘛,而且咱北川,这样繁华一个城市,啧啧啧……”另一个回应道。


    正聊到兴头上,管事的跑过来朝着他们踹了一脚,骂到:“手脚麻利些,在这儿偷什么懒。再说了,人敖老板才刚进去呢。”


    管事的儿子不解道:“爹,我们说的是那个年纪轻轻就当了司令的李三,同敖老板有甚么关系?”


    管事的挥挥手,把几个小茶房给赶走了,自己对儿子说:“李三公子三年前去的军营,据说那天他和敖公子可是不欢而散,再说,我听好多人讲,他们俩是年少时到现在的死对头……说是三年前,两人不欢而别,大概是从幼时就不和……”


  坐在里间的敖丙,手指抠了抠茶杯的边缘。


三年了,原来三年了。


    他看向窗外,北川的积雪已化,留下一片杨柳依依。


    这天早上,哪吒下了船,三年他回家的次数屈指可数,每次回来基本都是挑无人的时候,巴不得知道的人越少越好,这次也不例外。


    尽管李哪吒才二十四岁已经做了地方上的司令,背后又有个不容小觑的爸爸——南方的司令,可谓前途一片光明,可是这些年却低调异常,倒像是在躲着谁。


    天才麻麻亮,一辆轿车停在了李家门口,一位穿着黑衣的司机跑下来,手上拿着把伞,毕恭毕敬地拉开后座的车门。


    后座下来一个人,带着肩章,深绿色的军装,那张脸确实是引人注目,不管做出什么表情都有种吊儿郎当的味道,但是身上的军装和他的气质里却有种奇异的沉淀,糅杂在一起。    黑衣司机苦着脸说:“哎哟我的爷,都三年 了,您也成司令了,怎么还这样偷鸡摸狗似的。”


    李哪吒横了他一眼,司机噤了声,在嘴上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,心里却想着,战场上杀伐果断的李三少,训练场里严格苛刻的总司令,遇到这情情爱爱的不照样像凡人——或许比他们这些大老粗还要死心眼。


    哪吒抬脚进了宅子。


    上一任李司令,也就是李哪吒他爸,正坐在院子里练着每天的晨功。见了儿子,李靖也不说话,只是撇了一眼,就继续蹲马步。


    李哪吒叫了声:“爹。”


    李靖这才收了功,道:“你还知道我是你爹。”


    “我一直都知道。”李哪吒说着,给自己倒了杯茶,喉结紧张地滚动了一下。


    “我倒没看出来。”李靖哼了一声。


    静默良久,李哪吒突然说:“爹,我这次回来,是为了敖丙。”


    李哪吒他娘倒茶的手僵了一下,儿子去军营摸爬打滚的这三年,这个名字一直是梗在父子二人心中的一根刺,像是禁区,谁也不敢先越雷池。


    李哪吒也不觉得尴尬,像是过了一百遍腹稿那样继续说了下去:“我知道,我和敖丙这事儿荒唐。


     “您看不起敖家,因为他爸爸是总理衙门的,专伺候洋人,也就是您口中的卖国贼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我就是喜欢他。”


    “喜欢得不得了了,敖丙他只不过是敖家的儿子,心性品德每一样都不差我,甚至高于我。


    我想配得上他,想为他做尽一切。”


    哪吒的话掷地有声,一时间李靖不知道说些什么。


    他转头看着李哪吒,这是曾经最让他操心的儿子,三年前还是吊儿郎当没有正形的样子,可现在,已经到了顶天立地,能坚定地把爱说出来的年纪了。


    殷夫人握住丈夫的手,这三年他们彼此都做了不少思绪工作,本以为哪吒只是一时兴起,没想到真的改头换面,功名加身才回来。


     李靖明白这一切是因为谁。


    他叹口气,说:“我又没说不答应,你急什么。”


    李哪吒立刻喜形于色,抬脚就想跑出门,一只脚刚伸出去,又缩回来,转头对李靖说:“爹,对不起。”


    “一是,我不能留下子嗣,咱们李家香火从此便断了。”


    “二来,我抹黑了咱李家的名声。但您放心,儿媳肯定贤惠。”


    李哪吒说完,在地上给李靖磕了一个头。


    李靖抬脚虚虚一踹,像是生气,吼道:“滚吧。”自顾自倒了杯茶。


    李哪吒“诶”一声,滚了。他面色已经沉静下来,但是眼睛里却像是发光似的,步子迈得飞快。


    父亲看着儿子远去的身影,把房里的管事叫出来,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,吩咐道:“要把李府翻新了,否则叫别人看了笑话。”


     管事的一下子瞪大了眼睛,心里想着到底是哪位大人物,让平素简朴的李司令提出修缮宅子,却仍是什么也不敢问,悄悄退下了。


    敖丙对着镜子,把领带扎了一遍又一遍,问原本给他做司机的副手问了一遍又一遍——无非是,“我这个形象怎么样”和“时间快到了吗,我选择拜访的时间应该是最好”。


    终于,千等万等的哪吒见到了他想了三年的人。


    敖丙自己有事业 ,在敖府旁边置办了一处宅子。


   清瘦的身影对门出来的时候,哪吒的心都快要跳出嗓子眼了。他清了清嗓子,推开车门下去了。


  敖丙腋下架着一叠文件,约莫是账本一类,已经有些破损了,故而掉了一页。那张薄薄的,写满敖丙字迹的纸顺着风在空中飘悠着,落在哪吒的脚边。就像是白色的船儿似的,把敖丙重新载回了他身边。


    这样想着,哪吒的笑声就从胸膛里溢出来——可能在打击土匪的时候,他的心跳都没有这么快过。


    敖丙和他的眼睛相撞,他的嘴唇动了动,却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来。最后敖丙只是咬咬自己的下唇,哪吒知道,敖丙这是生气了。


    于是他拉住敖丙的手,说:“敖丙,我回来了。”


    敖丙这才开口,同时努力想把手扯回去:“李司令,要说话可以,请别动手动脚的。”那双琉璃般的眸子瞪着哪吒,更显得光华流转,看得他呆了,叫敖丙挣脱开来。


    敖丙得了空,转身欲走,结果哪吒一下子反应过来,不过三七二十一把敖丙搂在了怀里,这个怀抱和三年前的小打小闹都不一样,现在哪吒是个男人了,他的后背已经这样宽厚,胸膛的温度和加速的心跳全都叫敖丙结结实实的听到、感受到,于是薄红从耳朵根一直蔓延到脸上。


     隔了三年,他越努力,就越想敖丙。越不宣之于口,爱便愈变本加厉,当他看到敖丙,近在咫尺,那样真实的触感,却像梦。让他像个毛头小子一样对着心爱的人一句话也说不出,明明在心里演练上了千万遍。


   敖丙就这么安静地待在哪吒的怀里,他又不舍得走了。自己一面气哪吒走得太匆忙,一面又心疼他这三年摸爬打滚没靠一点父亲的背景爬到了这个位置——只是为了万一父亲态度坚决,李哪吒势必要把李姓去掉,死也要娶他敖丙。



敖丙想,傻子都会知道哪吒的心意。他就是再气,这气也气不了三年,只是想念,隔着万水千山,日日夜夜,那个人的音容笑貌都清晰得一如既往。


    “你知道我为什么生气吗?”


    哪吒这才把头从敖丙肩头抬起来,他紧张极了,半晌才憋出个“约摸,是因为我三年前着实混账了些。”


    敖丙摇摇头,道:“你着实太不混账了些。”


    “你若是因为李司令的压力,和我掰了,我只怨我自己眼光不好,看错了人。”


    “可是你能为了我做到这个份上,你真敢走,一走就是三年,我只怨我眼光太好,又有什么可说的呢。”


    敖丙突然绽开了一个笑,就像是暖阳将冰雪消融似的,整个人水光光、明艳艳的,他把脚踮起来,一时间,哪吒怔住了。敖丙柔软的双唇就印在他的脸上,冰凉又潮湿,那一刻就像是锦缎将自己包围住,发生了点柔软的化学反应。


    哪吒觉得没有什么时候更适合问出这句话了,于是他就问出口了:“敖丙,你可愿意做我李家媳妇?”


    “李家大宅为你侯着了,现在我只问你愿不愿意。”


END.


*总理衙门是类似外交机构的地方,是在清朝末期设立的。本文只是使用了这个机构,关于李司令的心理其实是臆测的,不过在晚清的历史舞台上总理衙门正是因为殖民者的侵略才出现,产生不齿心理应该是比较合理的。不要杠我,杠我你对。


*官职,地名,时间均为虚构架空。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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